Scorpiris Schemata 蝎鹫尾图式 第十二章:掀翻的利口酒
第十二章
掀翻的利口酒 Spilled Liquorice
主要坐标 摄政长老城堡,维图里领地,月落城,1750s.
Elder Regent’s Castle, Veturii Holdings, Moonlit City, 1750s.
...Ιρις...
蓝月下午,月落城新月湖畔左岸的尖角坐落着前维图里亲王,现摄政长老征用的城堡。[1] 前方是湖泊上游与宽阔气派,修剪整齐的草坪。花园的一角,疏疏落落的几片花床种着艳丽的英国玫瑰,在园丁精心照料下红得一丝不乱。与勒托里亚封地间隔的高墙上,敌方的常青藤一路摧枯拉朽地带着回溯药剂维持的紫黑色浆果延烧入侵到高墙这边。常青藤外面,就是那淡蓝色的人工湖POLARIS,湖里泊着华的装饰性小型船。 POLARIS常常被经验不足的新生血族误认为是以晨星路西法命名的, 实则是纪念一手构造设计了月落城位面的顶级空间系法师,魔界七十二柱的契约者所罗门的双生,诺尔斯坦阁下。[2]
墙内墙外,处处都是对照,古朴又时兴,全然不调和的时代背景,硬生生被掺杂在一起,造成一种分裂而失真的景象。
第一纪时就庄严伫立在那里的石砖配着时下最摩登的雕花轻铁栅栏,七世纪遗留的萨克逊风格的简陋三重拱门长方形建筑,在被一帮守旧党的抗议下,在此之上不断翻修。中世纪掺杂了法国哥特式的飘窗尖顶,文艺复兴时又委托博努内莱斯基拆了三角屋顶安上了拱顶。现今洛可可风格一流行,“为了维图里的荣耀”又在砖瓦上镶金嵌银,简直就是一个穿越时空版的泰修斯的破船。
为了突出维图里的高贵[3],历代建筑师都分别强调了“高”与“贵”,累积下来就是塔楼尖顶越来越高,雕塑辅料越来越贵。从第一个质朴无华的英格兰乡村少女成功添砖加瓦,装点成了踩着高跷,首饰像圣诞树一样的英格兰乡村少女。
而高墙另一侧呢? 勒托里亚亲王府那灰白不变的神圣罗马帝国大理石低矮建筑仿佛在大肆嘲笑着他不伦不类的邻居。
城堡旁的皇家马场上,维图里名副其实的女王——更正——首席摄政长老利落地从她的西班牙简妮特“栗子”上翻身下来,接过血奴呈上的清爽饮料,尽量在保持端庄的派头下一饮而尽。瞥视着几只瘦骨嶙峋的猎犬乱哄哄地跑回窝栏,卡特琳娜被服侍着披上黑底金红色刺绣斗篷。她大步流星地向府中走去,只有低贱的下层血系与血奴才需要行色匆匆地瞬移呢。
用天气太热推脱了继续和密党的那帮老家伙周旋,其实卡特琳大人一点儿也不喜欢什么猎狐,可惜什么时候女性领导人才能不需要在多方压力下大肆吹捧自己英气勃勃的男子气概?至少这个世纪看起来别想。
高跟龙皮马靴踢踢踏踏地穿过金碧辉煌的正厅,走上旋转楼梯到达了二层的化妆间。人都去哪儿了,卡特琳皱着眉头自己将手套撤下丢到梳妆台上,从阴雨天溅上泥点的马裤衬衫中滑了出来,套上了印着路西法之吻最大号商标BL的酒红色衬裙与配套幽灵绿的常服外裙,拉了拉铃召唤首席女仆来梳头补妆。
卡特琳陶醉在野心里,而并非陶醉在虚荣心里。然而她还是把很大的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外表上, 毕竟这也是她手中的筹码。在战时,她的地狱马,她的铠甲,她血仆的号衣始终要符合一丝不苟的将军的身份。
而在无聊的休战期间,不能征服土地,那就去征服男人呗——需要展现给下属奴才众人的则是另外一种光景了。一个女孩儿可以拿什么进行赌博呢?爱情?假如说这个时代多数女孩子玩儿的是婚姻那个一锤定音的拍卖,卡特琳则可以被称为名副其实的惯犯赌徒。
维图里女长老的衣帽化妆间在月落城,乃至魔界都赫赫有名。很遗憾地是并不是因为欣赏卡特琳大人非凡的品位,像伊丽莎白夫人被Le Charme 时尚杂志主编刘易斯子爵交口称赞的,被九界名媛与准名媛们纷纷按图索骥地效仿的衣橱,而是她极尽奢华的小贵族(暴发户)风格。就是什么稀少什么贵用什么。
在资金的极大丰富下,这么多年好像白沉淀了,依旧毫无长进。从被推翻的卡帕多西亚前亲王的画室改装的亲王城堡二层一整层基本上都是一次都不穿的裙装,镶金戴银的几世纪积攒的各个款式,色板如同彩虹的高跟鞋大军。真正浪费的并不是那些珍贵材料,华丽式样,而是极大多数都鲜少被穿着使用的事实。
什么,你说珠宝在哪儿?在楼下那两层,和搜刮来的兵器胡乱堆积在一起。
这是说,在维图里经济持续不景气,七八代低世代平民血系只有一手提箱家当的时期。不过话说回来,维图里里谁在乎他们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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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庭的转送口径直过来,她将暖棕色长发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踏着粗跟搭扣鞋悄声回忆着路线向主人房走去。卡特琳摄政长老掌权之后找理由辞退了所有外貌超过她本人的候选,导致整个亲王城堡的仆从形象下降了不止一个等级。不过梅丽莎作为夫人从转变前娘家带来的亲信,姣好的那张脸大概勉强被原谅了。
梅丽莎这样琢磨着,正好撞见了对面大包小包瞬移来的……珍妮特吗?
梅丽莎暗自叹了一口气,提出帮女仆分拿一半的瓶瓶罐罐发饰粉盒减负。
“那就拜托啦,“ 珍妮特毫不客气地将那堆Pompom丝带发针,与蛋卷一样层层叠叠的宫廷假发递给了同事,“看来今天心情反常的好。”
“这些是给夫人从仓库拿的额外必须品?“
“什么夫人啊,一把年纪了,主子昨天不是还狠狠数落了玛瑞安说要下人们叫她小姐吗?”
梅丽莎白了女孩儿一眼,“少嚼舌头,当心祸从口出。”
珍妮特举起香膏粉盒护住脸嘻嘻地笑,“姐姐莫动手,不过说起来今天大小姐早上见了路易斯大人,估计现在心情糟透了。”
“诶呀,什么时候见完之后心情好过。” 她顺着说,两人并没有瞬移,而是匀速穿过回廊。
珍妮特忽然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八卦道,“说到路易斯长老,你和埃德加大人……”
还有这回事。首席女仆无辜地眨了眨眼, “还能怎么样?”
“哎呀,这好容易万年冰山在姐姐温香软玉的怀抱中融化了嘛,”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用过度包装的粉盒遮住了下半边脸上合不拢的笑,“说说看它,行还是不行?”
梅丽莎板起脸装扑克脸,“这个你需要自己发掘。”
“真是的,又不是谁有姐姐的福气。” 女佣半真半假地遗憾地叹气。
“这么大排场,小姐红月还准备出门?”转移话题,她看着那堆华服羽饰寻思说。
女仆发鼻音哼了一声,“可不是,还不是你的埃德加少爷,说是请她去中洲哪个公爵的晚宴呢。怕被那些法兰西太太小姐们比下去,蓝月还没亮就催我打点当季新做的晚礼服,还指定了发型款式。”珍妮特用空出来的手指了指她抱着的那堆丝带,鲜花和珠链,走着走着又小声补充,“埃德加少爷,真是。以为大小姐这么多年总算死了心,想不到他还拖拖沓沓有一阵没一阵地敷衍。”
“那是,谁能拒绝得了小姐呢。”梅丽莎意味不明地接了一句。
“姐姐这是喝了柠檬汁了?”珍妮特细着嗓子笑着挑了挑眉,转而有板起小脸来,故作成熟地说,“也逾越着劝上一句,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最要命对他们那些就是玩玩儿的老爷少爷们有什么念想……”
梅丽莎正准备应付句什么从《潘城视角》女性情感咨询版面上照搬下来的言论,转眼两人就走到了主人房。珍妮特在靠近门口接过了那只色彩斑斓的船将诸多材料前脚送上,房间了传来了一阵“怎么一个个像是脚长在了头上!”等等让人感到困惑的言论。珍妮特片刻后出来,在门口吐着舌头摇了摇头,掉转身子,噼噼啪啪地到走廊中瞬移。
好极了,看来夫人心情格外得差。她默数了十三个数,确保右脚先进门,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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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一不注意就拖沓摸鱼的仆人终于到了。梅丽莎被长老撇着嘴要求画一个“遮瑕效果好,眼睛放大,唇妆要红润可人,但是要看不出来化了妆”的裸妆。
卡特琳违心地在几盒胭脂里选了最浅的玫瑰色。她看着镜中自己的红色直发皱了皱眉,血族就是这一点不好,没法将头发烫染成时兴的金色棕色卷发。
吩咐下来把假发整理成tête de mouton绵羊卷儿,长老又尖酸刻薄起来,“那帮男人,不上妆还想看宫廷上一堆美人儿,还以为个个都是瓦萨里天生几张假脸的贱人。”
梅丽莎抿了抿嘴,附和道,“不像小姐,画不画都别有风情。”
卡特琳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拿矬子修着血红的指甲,“还是你这丫头会说人话。”
“那是小姐调教得好。”总算搞定了心机地渐变了好几层的暗金色眼妆, 难得看起来还是从潘城进口的,没有廉价的闪粉且粉质细腻,据说兑入了金缕碎末。她继续给夫人描着眉毛,一高一低比较俏皮自然。
看起来挑剔的卡特琳小姐也比较满意,“一日不见,这画得不一样啊。”
“Le Charme新一期的流行趋势。” 她机智地应对,后者哼了一声,咕嘟了一声什么“少看费尔南德的轻浮糟粕。” 又抿着刚涂了裸粉色唇膏的嘴,傲慢地昂起下巴瞄了一眼梳妆镜,用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点了点头。
正当卡特琳那个遮瑕效果又好又看不出来的妆面接近尾声,梅丽莎绕道身前小心翼翼地为摄政长老扑上定妆粉时,血奴通传博尔卡求见。
距离过远,就算依然是阴影所及之处,诺斯法拉图的消息姗姗来迟。
“Grace is perpetual (永恒地高贵), 卡特琳长老。” 有着干枯金发,其貌不扬,双眼充血的诺斯法拉图氏族情报负责人诚惶诚恐地鞠了一躬,梅丽莎注意到访客用得是维图里箴言的特殊变体。
卡特琳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来客一眼,“说吧。”后者开始低声精简准确地开始陈述记诵的报告。
“不行,梅丽莎,再白一些。” 女仆心道都听你的,百依百顺地继续在女主人墙白的脸上扑上第三层粉,之前细心地补了些玫瑰水用以避免她表情过大时白粉簌簌向下掉的惨剧。
“你说什么?” 卡特琳掀翻了梳妆台上所有的名贵东西,得到消息的时候口红刚涂了一半,双唇间玫瑰色与原本的鲜红混在一起,显得鲜血淋漓,“勒托里亚在远东?”
“卡特琳阁下,Pandorium的情报是这样的。”
啪,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叫殿下。”
“殿下,是这样的。”
卡特琳吩咐梅丽莎别停,自顾自地在女仆麻利地拾起地上的一片狼藉之后自己接过胭脂在嘴上涂了起来,让梅丽莎继续梳理因为先前骑行弄得凌乱的盘发。
“行了,我知道了。这帮捷足先登的血腥的垃圾,”长老为自己说了个粗俗的俏皮话在恼怒中略微洋洋自得,“为了几个泰勒就可以把自己后门卖给约书亚和东方佬。[4]”
“另外,殿下,我们还在族内波-立的据点内部发现了勒托里亚亲王体能透支的私逃的血奴。”
“一个血奴有什么可报告的?”
“殿下,那是前信理会副执事,布兰登堡枢机变成的血奴。桑德兰·克里特III。”
一个新生的三代?这个比先前的爆炸性消息还不讨人喜欢的讯息让卡特琳咬牙切齿,扭曲了她精心化好的面孔,要在卡玛利亚,别说主教级,那帮教廷的走狗有机会碰到了还不是见之杀之后快的。竟然还被亲王亲自转化成血奴,看起来希拉II那老疯子终于还是昏了脑袋。
在无情嘲笑之后,卡特琳还是反应了过来,毕竟这么多年在维图里长老会的第一把椅子上不是白做的。女人的直觉,政客的阅历纷纷高响警钟,绝对不能让这个前主教作为桥缓和政策,让勒托里亚亲王在他们那个鬼议会里往中间靠拢。
她决定这次抓住先机。理由吗?擅闯密党诺斯法拉图的领地算不算?
所以,这是个私人问题吗?
至少日积月累越来越私人化了。
“我知道了,“ 她将居然没有摔坏的香水瓶放下,摇铃换来了珍妮特,安抚道,“你也辛苦了。珍妮特,带情报部长去我的私人牧场里装几瓶好的。”
将那个丑恶到影响心情的家伙打发走,她想了想,抬手叫停了正准备往假发上布置珠宝发饰的女仆,先让她服侍着换上了那件可以衬出绿眼睛的翡翠绿,镶立体黄玫瑰丝绸花的 robe à la polonaise挥退了丫头。又继续坐下整理起头发。
打扮得总算可以见人时,卡特琳扫了一眼台面上的沙俄风格座钟,召来传讯蝙蝠请加西亚军团团长来紧急议事。
然而后者明显不想让二战后损失不成比例地惨重的家族介入她的计划中去,“我的卡特琳小姐呀,”迪亚戈用哄女人的口吻说,“这事儿需要三思计划一下。”
思个鸟人,再思人都没影儿了。她现在暂时拿他没什么办法,“那你意下如何呢?”
“呦,我这儿正好有个对口的信儿。”为了提早避过这蹚浑水迪亚戈也不再卖官司,他快速查了一下通讯水晶确认消息,“殿下说的这个克里特前神父,前几天刚被人买了斯卡利刺杀未遂。”
“而那个人是?”她几乎要完全丧失耐心了,这样下去晚宴要不是姗姗来迟的迟到,而作为大英帝国人,她讨厌迟到。
“您能想得到吗,海德里希。”加西亚团长咧嘴一笑。
可以成,虽然知道迪亚戈这家伙高高挂起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不过假借成海德里希再次雇了杀手,既可以弄死目标,也能分裂勒托里亚亲王与议长的关系,让魔党顾及不了普鲁士在西里西亚的事儿。如果斯克伊瑞斯也置之事外,维图里的不参与也不再那么难看。
再不济至少可以引起希拉对勒托里亚那个鸡奸犯议长的怀疑。大好青年就算是魔党找个男艺伎也浪费了,不然事情会简单很多。三十多年了,卡特琳依然心怀余愤。
“建议殿下找个专业人士,”迪亚戈就差大呼别找我就行,“要不双重保险也行,小姐可以考虑让雇佣兵随身携带仿造的勒托里亚议长的委托书以防万一。”
“夜长梦多,这想必会耽搁下来吧?”
“勒托里亚议长的手写体在CONTRACTUS 有录入,我们立刻做。” [5]只要事不关己,怎么着儿都行。卡特琳再次在心中哼了一声,随意调情几句之后将人打发走。打着效率牌,立刻再次召来传讯蝙蝠,写信给管着族内雇佣兵的阿格纳吩咐立时派人处理。这个裙下之臣见都不用见,在信上喷些香水就够了。
哪瓶来着,她在那排香水瓶瓶罐罐儿中挑挑拣拣,拉铃让梅丽莎将绵羊卷儿做最后的打理。“在右下角亲一下。”她将玫瑰色胭脂和信一起递给女仆,后者自然欣喜,欣然而虔诚地替长老印了个唇印,之后非常有眼色地行了个礼退下。
卡特琳起身到法国全身镜前挑剔地打量着自己的假发和假脸,半晌,又响起了恼人的敲门声。
“永恒地高贵,卡特琳殿下。”
“怎么又不报而来了?”
博尔卡赶紧借口说乔万尼家族也紧接着打通了远东的关口。
“乔万尼?说他们没勾结一气米迦勒都不信。迟早要对这些墙头草做些什么。”
“那殿下,希拉的血奴的事儿您看需要我们……”
“别多管阿格纳的闲事,自己该干什么去吧。”卡特琳不耐烦地挥退了丑陋的怪家伙。
她继续琢磨起自己一会儿采用什么策略和埃德加攀谈起来。
...Ιρις...
诺斯法拉图情报负责人诚惶诚恐而笨拙地鞠了一躬,拣着房间墙角的阴影退下。待到步出了府上的传送口,只见那血族五官模糊地浮动起来,半晌恢复成一个面容姣好,有着人偶般巧克力色大眼睛的年轻女孩儿。
阿拉娜远程给在自己房间内睡得香甜的梅丽莎,与女仆身旁躺着的博尔卡撤销了混淆咒。好容易趁他在卡特琳的牧场中毫无防备的进食的机会,之后他不会记得什么。除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她坏坏地想。
希望这个可怜血族能终于做个好梦,给卡特琳太后做日常汇报,连化妆做头发真的不是正常血族可以完成的工作。还好她特意去找了自家紫晶沙龙中coiffeur(美发总监)Tony提前做了功课,当卡特琳把给阿格纳·维图里的信递到她眼前享用的时候,情报投喂得这么简单,“梅丽莎“差点笑场破功。
有些女人喜欢在人前背后使用双重身份寻找刺激,而她则偏爱短暂地成为别人。作为一个小有所成的紫袍,这并不太难。[6]
身轻如燕地再次快步穿过公共传送口回到月落城东南翼瓦萨里的封地,“高级证件。请立即和深红山庄通讯,”她一边将栗色长发绑上高马尾,一边将取出的通讯水晶球卡在下巴与肩头,“联系不上?那帮忙转勒托里亚军部,卡特琳要向准亲王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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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图卡瞪着战略图上的印着族徽的各家迷你旗,愚蠢的密党血族以不列颠三岛作为世界中心,导致地图将欧亚大陆与美洲都切成了两半,怎么看怎么比例失调。不过也罢,按照将军的话说(愿他在莫瑞亚的怀抱中,呃,祭坛边安息),需要站在敌方的角度思考怎么动。现在图上摆的也是它们预测维图里会做出的动向。
军部燃烧着“粉”咖啡和隔夜“红”酒又搞了个通宵的家伙们打着不必要的哈欠,继续对照着地图和长桌中心的沙盘。在伦敦的帝国图册上,维图里属地被涂成了粉-红,费尔南德蓝-紫,欧克拉翰棕-绿-黄等等。这种“拼图”效果渐渐成了自然而然的惯例,好像每一块“插片儿”都能被完全地从地理环境和现实中摘出来。北非,莱茵兰,巴尔干,哪儿都不消停的多事之秋。
在缺少睡眠的士官将他今天的第无数杯利口酒连酒带人倒到地下之前,它敏锐地将它心爱的人造尾巴向上一勾,拖住了餐盘放到桌上,又卷住水晶酒杯送到嘴边灌了一口。还好莱斯特尔不在,不然又要碎碎念,真是死了又活了历尽千辛还不让喝上几口。
“准将,瓦萨里的急讯。”军情处行政长官的总秘书放下水晶球,匆匆将阿拉娜女爵的共享情报与地址抄下来。
“希拉呢?”它单手结果扫了一眼,周围与会的各部门军官们一脸“打扰我开会吃了你“的严肃脸,配以“哈哈终于可以下班补觉了、”幸灾乐祸的眼神。希拉的“名义上”的侍卫队长真不是好当的,既要做完做好分内的活计,到军部帮工,偶尔又要做杀手,甚至客串保镖和保姆。
“殿下在潘城第五修正案的会议上。”
“该死。”科米提斯的胡子。[7] 当拉图卡丢下众长官军爷之流,终于借之前老板授权的炼金术师通道赶过去时,他主顾的血奴刚刚好被牢牢钉在砖墙上,身前的那血族狰狞地笑着将指尖抵上剑柄,一尺一尺推进,明显享受其中。
桑德兰感觉剑锋渐渐向心脏上移,正准备如愿以偿地合上双眼,弥留之际余光看到刺客身后的灰蓝色魔物将长尾巴甩向那血族的后颈,完全不及反应尾刺倏地刺穿了颈骨。
看一时半会儿刺杀对象也死不了,拉图卡将摊在地下的家伙厌恶地用尾巴翻过来,熟练地窸窸窣窣从他胸前衣袋里翻出相关物品,“维图里。”他啐了一口,抽出血奴胸前的长剑在刺客心口补了一刀。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认为有人会天真到把委托书随身携带,业余人士。不过话说回来,海德里希的字迹仿的还挺像。
无力地顺着墙壁下滑,来人好奇地凑到桑德兰眼前用金色的猫瞳打量着他,调皮灵动地眨了眨眼。
混血奥克斯从短风衣的口袋中取出了一管临走前以防万一,从桌上的咖啡烈酒puppy pile(狗崽堆)里顺出的血族饮料,将水晶瓶凑到半死不活的幼崽青紫干裂的唇边,不管不顾但动作还比较轻柔地给他灌了下去,“应急措施,不要在意。“
桑德兰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贪婪地吞咽着口中鲜血,不断渗血的创口以可以察觉的速度收拢了起来,很快证实先前遭遇的只剩下衬衫上一大片暗红。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对方却半蹲着将他一起面对面按坐下来。
“忘了自我介绍了,拉图卡,你家男人的手下。”
桑德兰遮住嘴止住了一阵轻咳,声音微弱地说,“……也好,谢谢。”
“不用道谢,我现在的工作。”拉图卡随意地说,快速嘀咕了几句拗口的拉丁文,嗯,身旁亮起闪着紫色微光的空间裂缝。他伸出爪,“先回窝吧?”
作者注:
【您的好友,阿拉娜小天使,拉图卡小怪兽上线了。】
【世界】:恭喜桑德兰·勒托里亚-克里特III超越威廉姆·林特·勒托里亚VI成为最短时间内遇刺数量最多的玩家,获得【继续来杀我啊】称号!
【克里斯蒂安】:大公,要不我们雇几个斯卡利刷分?
【威廉姆公爵】:刷你自己。
[1] 永夜的月落城用比较亮的蓝月对等中洲使用活动的白天,红月为黑夜,休息时间。因为血族生物钟与人类是相反的,所以事实上活动的蓝月时间轴是中洲夜晚,比如说蓝月下午四点=中洲凌晨四点。
[2] POLARIS为北极星,合诺尔斯坦Northern北方之意,因为路西法在天界时因为被誉为Daystar晨星而容易混淆。
[3] Haute Nobleness. 高尚,尊贵之意。
[4] “Those bloody first-mover trash”,因为bloody,该死的血腥的呼应了血族,“would bugger their soul to Joshua, Yellow Swines for a few Thaler.”非常市井的流行咒骂方式。
[5] CONTRACTUS是第六狱东部领主墨菲斯托·菲里斯在无尽之城的经营恶魔契约与情报的盈利性组织。
[6] 紫袍,eg.: Alana the Violetta是顶级幻术师的敬称。
[7] Cometes, 科米提斯是雾色山脉精灵族的主神。一种有新意的骂人方法。